策展語·趙迎新

戰爭時期的延安百姓和那時的新人新事

今年6月，趕在春末夏初梅雨季到來之前，在江蘇鎮江丹徒程默先生的老家，“程默杯”全國攝影作品展的開鏡儀式，當地特意安排在了抗戰早期陳毅和粟裕領導的新四軍四縣抗敵總會舊址，現在成為革命紀念館。意外發現，程默先生的攝影資料陳列館也在這座雅致的小院中。同來的程默之子程京京先生，陪我們一起把程默先生捐贈給陳列館的照片——從魯迅追悼會到日寇重慶大轟炸，再到抗戰和解放戰爭時期身在延安的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等老一輩革命家的珍貴影像，以及延安軍民的生動影像一一瞻仰。特別是1947年延安戰略轉移中毛主席騎馬征戰的照片，珍貴又感人。想著我在中國攝影出版社編撰中國影像史的時候，未曾把程默先生納入視野，深感遺憾。程默先生一直作為電影攝影師被業界關注，其實他經常脖子上掛個照相機，拍攝了大量珍貴照片。但這方面的成就沒有引起太多攝影界的注意。當日在研討會上，程京京先生讓我們再一次深入了解了程默先生樸素的為人和富有感染力的作品，言談之中他提到了，近期在整理父親遺物時，在一個袋子中發現了百余張135底片，是他父親拍攝并尚未發表過的延安時期的攝影作品。這讓我震驚。我和程京京先生相約，回北京一定要看看這些珍貴的底片。近日，程京京先生來到報社做客，帶來了這些珍貴的底片和影像。底片呈現了程默先生在1943-1947年間，于延安電影團從事攝影時，拍攝的大量延安百姓生活和肖像，以及轉戰陜北的影像。這些珍貴影像中，展現了革命戰爭時期延安的真實生活。從寶塔山下沖將過來的那群生龍活虎的民兵訓練隊伍到為士兵表演走鋼絲的藝人，從田間玩著錘子剪子布的男孩到延河水畔天真爛漫的放牛郎，從陜北農家的土窯洞前趕著毛驢磨磨的老漢到延安集市上的貨郎，從掛著“新華韜奮書店聯合門市部”木牌的陜甘寧邊區新華書店到人頭攢動的街巷，以及那一張張彌足珍貴的陜北老漢、小媳婦、小妮子的生動肖像……都是未曾謀面的歷史生動的再現。

這些影像，不僅將成為我們研究黨史的珍貴史料，也是中國攝影史中優秀作品的重要組成。在程默先生的自述中曾提到，當時延安的膠片資源十分匱乏，即使這樣，毛主席仍囑咐他“要節約一些膠片，多拍些戰士和群眾，多拍些新人新事”，我想這批作品必是程默先生遵照毛主席的指示，經常融入延安的百姓生活的踐行。

1942年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講話中談到，“對于中國和外國過去時代所遺留下來的豐富的文學藝術遺產和優良的文學藝術傳統，我們是要繼承的，但是目的仍然是為了人民大眾。對于過去時代的文藝形式，我們也并不拒絕利用，但這些舊形式到了我們手里，給了改造，加進了新內容，也就變成革命的為人民服務的東西了?！币舱虼?，這批在烽火年代所記錄的普通軍民的攝影作品，顯得尤為珍貴，意義非凡。

本報今天首次披露的這些程默先生拍自延安時期的作品，由于年代久遠，畫面中很多人物及事件無從考證，本報將通過全媒體平臺推出這些作品，歡迎廣大攝影人掃描二維碼瀏覽并參與互動，考證補充畫面展現的史實，讓這些珍貴的瞬間更好地發揮其應有的文獻價值。